【原创】雨雾-case2-06
我在咖啡厅失手把勺子掉在了地上。
夕阳正好，我的面前是刚刚点的摩卡卡布奇诺，还没有喝，一颗大白心静静地躺在咖啡液上。
Merlin仍然非常坚定地举着戒指：“请你嫁给我。”
咖啡厅里面还有几位大学里的老师，几位我们都认识的同学，还有和我们混的很熟的侍应生。现在，他们在一边拿手机拍照一边起哄，大嗓门的微生物老师压着嗓子尖叫了一下然后偏过头对着身后的助教说了一句“我就知道”。
我在这一瞬间的想法居然是骂句脏话。
“你父母知道吗？”我颤抖地问。
“这是我祖母离世时赠送给我的她的订婚戒指。”Merlin非常坚定，“我知道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我愿意与你共度余生，请你嫁给我。”
我双手掩面，沉默了几秒钟，低声道：“你应该提前告诉我的，这太吓人了。”
Merlin轻声道了歉。但是他的表情分明表示他一点都不内疚。
我到底还是接过了戒指，捂住脸，耳朵通红地听着我的流行病学老师一边抚摸着他自己的秃顶一边大声祝福，其中还掺杂着解剖学老师的大笑。
但我的脑子里在飞快转动。
Merlin的父母是前六处工作人员，据我所知，他的母亲现在仍然与六处高层关系密切。Merlin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向我求婚，很有可能是在帮助Mycroft——我一旦结婚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获得英国国籍，也就不再需要留学签证，更可以搬离221B转而和备受保护的Merlin住在一起，这样一来，我就可以避免被拿来作为威胁Sherlock，威胁Mycroft的靶子。
不知道Merlin知不知道。
“我妈妈很想见见你。”Merlin笑得很开心，“你今天下课和我一起走好吗？”
我点点头。
“你不介意吗？这么仓促。”我低声问道，“什么都没准备呢。”
“没关系，我爱你。”Merlin的眼睛在发光。
他的父母真的是把他保护的很好啊。
晚上，我坐着未婚夫的车去了他的公寓，他的母亲是一位非常美丽的银发女士，气质非常出众，看起来很温和。
“抱歉，我的丈夫出差了。”我未来的婆婆微笑着说道，“你可以叫我Maria，很抱歉这么突然的见你——Merlin，去泡一壶茶，看好了水。”
Merlin明白是Maria想和我单独谈谈，点点头就离去了。
“Iris，我的儿子非常爱你，同时，我和我丈夫都在尽力保证他远离我们的过去。”Maria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冰冷，“但是，现在看来，我们或许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我沉默不语。
“你很聪明。我能看出来，你比我年轻的时候还有灵性些。”Maria摇摇头，“但是，现在的情况特殊，我希望你们明天就去把结婚手续办下来，你尽快搬来这里，我联系了大使馆的人，你的国籍手续会很快办好。Mycroft与我算是多年好友，我不能看着他沉没。”
我点点头：“我知道。上一次是我搞砸了，很抱歉。”
“所以你让医生给他下了药？”Maria眨眨眼睛，眼底闪烁着一点幸灾乐祸，“不仅如此，你还偷偷换掉了冰箱里的饮料，让他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既不能有效思考，又没什么力气出门？”
我歉然一笑，低下了头。
Sherlock连着两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太反常了，我估计差不多就是今天或者明天，他会意识到问题所在并开始脱离控制。
“我只是想拖住他。”我耸耸肩，“他老是惹麻烦。”
Maria的眼神看似温和，但总是让我觉得不好接近：“我不知道让你嫁给我儿子是不是一件好事。”
“我也不知道结婚与我而言是不是一件好事。”我淡淡的说道，她的语气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事情过去以后，我会按照你们的安排行事，离婚也好，分居也好，我不会做出什么分割财产的事情的。婚前协议也好，保险受益人的更改也好，我没有意见。”
“这才是我所担心的。”Maria放下杯子，叹了口气，“我怕你不爱他。”
我愣了一下。
“我和我的丈夫最大的幸福就是我们彼此相爱。”Maria微微叹了口气，“我不希望我儿子的妻子是不爱他的人。”
晚上回到贝克街，Sherlock披着晨衣缩在沙发里。
“小紫花，”他闷闷地开口，“我想喝汤。”
“我叫外卖。想喝哪一家的？”我掏出手机，轻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糟透了。”Sherlock乱糟糟的头发看起来有一阵子没梳理了，“我不觉得饿，但是有点胃疼。”
“去医院吗？”我问。“你看起来很严重。”
“不去，我那混账哥哥会再把我扣起来的。”Sherlock拧着脖子，声音沙哑。
他的身体状况的确不太好，我一直在他的食物里下安定类药物，这会导致他昏昏沉沉，无法连续思考，记忆模糊。而医生就比较厉害了，好像是在他睡觉的时候开了窗，还在他身上喷凉水。在他感冒以后，我们都没有给他用药或者物理降温，所以他一直低烧。我顺便用上了在过去时常用的阴招：把他吃的食物换成大量的海鲜和鸡蛋，他空腹的时候准备普洱骗他说是他尝错了。
现在的Sherlock的确是虚弱的，低热，大脑混乱，胃部不适。
“再这样下去你的脑子会烧坏的。”我耸耸肩，“算了，还想吃什么？”
“你做吧，什么都行。”Sherlock缩成一团，捂着脸。
“我今天有作业，没工夫。”我拨了号码，“我给你订一份汤和招牌菜吧，你尽量吃，吃不完就放冰箱我明天早上给你热。”
Sherlock仍然捂着脸，似乎是很难受的样子。
“我明天以及之后的一段日子要去Merlin那里住，下课的话我会尽量来看看你的。”我让语气听起来尽量平和，“你要是冷就回床上躺着。”
Sherlock发出一阵古怪的呻吟，伸出一只手：“拉我起来。”
“自己起来，我去放背包。”我转身离开，“一会儿吃的就到了，别睡太死。”
Sherlock咕哝了几句，扒着沙发扶手滚落到了地上，在我转过身来之前就抓着垫子摇摇晃晃地伏在了沙发坐垫上。
“喂，你没事吧？”我跑过去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搀扶起来，他的嘴唇好像是在蠕动着说些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他的脸隐没在乱糟糟的头发阴影里面看不清，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升得很高，都有些烫人了。
“这样不行，我给你煮一点姜汤，你一定要喝下去。”我皱眉说道，心想顺便再加点安定。姜味辛辣，他应该吃不出来。
Sherlock似乎想跟我拧着来，我差一点被他拽倒，好在他的腿撞在了椅子上，他疼得一下子失了力气。
最终在我的生拉硬拽下，Sherlock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到卧室睡下了。
在煮好了姜汤加好了安眠药揪着他的领子硬给他灌下去了半碗之后，我给John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他祝福我新婚快乐后表示明天他会搬过来照顾Sherlock。
我在厨房放下碗和手机，靠在料理台边闭上了眼睛。
我有预感，明天必然有事发生。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