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ilyane乘荔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拔杯\三季后】珐琅玫瑰(中)

汉尼拔的安排非常缜密。通过千代名下的私人游艇和汉尼拔不知道怎么买通的日本黑帮,他们用伪造的身份来到了羽幌。

千代在羽幌的别墅远离人群,靠近海岸,从二楼的窗子可以看到沙滩和海岸。一个与千代关系不错住在附近的年轻女孩会帮他们采购生活用品。

在到达羽幌的路上他们的确遭遇了很多麻烦,威尔头一次意识到汉尼拔其实不仅仅将自己的狩猎圈放在巴尔的摩,放在欧洲,他即使在精神病院也能和在其他国家的变态互通有无。比如说那个叫日向纱绫的女孩,她虽然看起来是一个社交恐惧的富二代,实际上还是一个反社会边缘人格障碍。在威尔和汉尼拔全身浴血地抵达羽幌时,她十分冷静地协助千代将他们安置下来并躲开了当地警方的追捕。

汉尼拔对日向纱绫的兴趣看起来十分匮乏,这让威尔觉得过于奇怪。而在使用了日向提供的药物和食品之后长时间的昏昏沉沉和伤口愈合的缓慢让威尔发现自己过于迟钝的意识到日向和汉尼拔之间的问题。最开始也是最直接的表面迹象是汉尼拔的思维殿堂开始会变得空荡荡的,两把椅子摆在大厅中央却没有人,只有蜡烛的火苗微微颤抖着。后来在桌子上面会出现仿佛出自于日向之手的寿司,有的时候甚至有清酒。

而在有一次,他躺在床上,感觉一阵恶心却又无法起身的时候,眼中似乎看到了汉尼拔思维宫殿的穹顶。他感到一只白皙细嫩的少女的手轻轻覆在他的额头上,微凉柔软的触感仿佛在传达安慰,而少女用带着异国口音的英语温和地轻声吟唱着一首不知名的歌谣,好像在安抚他入睡。

电光火石之间,威尔想到了他曾经在汉尼拔居所中无意间看到的一本书,立陶宛语的,其中的几行英语批注和少女的歌声如出一辙。

这是汉尼拔幼年时曾经给米莎唱过的歌。

威尔几乎时即刻醒了过来,少女纤细的手和烛火昏黄的光亮同时消失,他躺在榻榻米上,月光透过玻璃照在他的胸口。

日向纱绫也可以进入汉尼拔的思维宫殿。威尔觉得自己的大脑在轰鸣,日向纱绫不仅仅是看起来那样一个懒于动手离群索居以保证自己的秘密不被发现的懦弱少女,即使她只有二十岁,她也已经是一个非常成熟的猎手了,而她更擅长的不是汉尼拔那样的捕杀,而是棋手那样的步步为营,诱导自相残杀和互相毁灭。

威尔明白汉尼拔对日向纱绫的兴趣源于另一种思路。她和汉尼拔有着相似的灵魂却被禁锢在了一具柔弱瘦小的躯体里,她不能用自己的双手赋予猎物们意义,她只能摧毁一切,用着间接的方式,就像曾经汉尼拔对梅森,对玛戈特,对他自己那样。

汉尼拔在培养她。威尔头痛欲裂,他不想再回想阿比盖尔,他能看到阿比盖尔脖子上的血液喷涌而出而自己却躺在地上仿佛一条濒死的鱼。而不管怎么说,阿比盖尔从来没有这样试图捕猎他——利用汉尼拔捕猎他。日向纱绫在传达一个信息,她替汉尼拔照顾威尔,汉尼拔信任她,汉尼拔无暇顾及他。

月光仿佛冰冷的流水在浸润他的身体。威尔身上的伤痕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是他的精神状态在延缓他伤口的恢复,甚至是他精神上的颓唐导致了他身体状况更加糟糕。

他不应该如此迟钝。

汉尼拔一方面在试探和培养日向纱绫,一方面在试图改变他。没有电疗,没有致幻药物,没有催眠,他在试图用一个更加委婉也更加残酷的方式圈养他,影响他。

汉尼拔不出面,他不直接在威尔的脑子里放东西,他让威尔自己去找,主动投降,完全屈服。

愤怒之余,威尔感觉到疲累。

不知不觉,威尔再一次陷入了昏睡。


 

等到威尔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汉尼拔和日向纱绫正在厨房准备他们的晚餐。汉尼拔对日本料理也略有研究,一方面是得益于他婶婶的背景,一方面是他自己的兴趣使然。日本料理在近代吸取了许多菜系的手法,汉尼拔对此颇为赞赏。

当威尔拖着自己不太听话的身体摇摇晃晃地出现在厨房门口的时候,汉尼拔并未感到十分惊讶。

是的,他知道。威尔在心里咒骂了几句,他就在某个角落看着我躺在那里,看着我意识到日向纱绫的存在,也看着我逃之夭夭。他的思维宫殿允许我进入,我们彼此坦诚,却又有着无限的秘密和黑暗隐秘的角落隐藏的更深。

“格雷汉姆先生。”日向纱绫微微向他点头行礼。

威尔扶着额头看向这个穿着宽松毛衫和长裙长发少女,忍着大脑里面一阵一阵的疼痛,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谢谢,我想喝咖啡。”

少女放下手里的刀具转身去倒咖啡,汉尼拔温和地走过来扶住他的肩膀,引导他走到餐桌旁边坐好,给他拿来自己的浴衣披上。

威尔赤脚踩在瓷砖上,勉强抵御住了汉尼拔的温暖侵袭,低声说道:“我不需要治疗了。”

汉尼拔接过日向纱绫倒好的咖啡递给威尔,温和的示意她去完成晚餐,自己坐在了威尔对面:“是的,你不需要。我不认为你正在经历治疗。”

威尔看着没有抹发胶穿着家居服的汉尼拔,突然很想将咖啡泼在他脸上而不是继续和他玩这个猫和老鼠似的游戏。

汉尼拔看着威尔的眼睛,眼神很温柔,但又带着说不清的迷雾。

“我们在这里再住一个月——千代和纱绫的关系很好,我觉得我有必要感激她在这一段时间里对我们的照顾。”汉尼拔向前倾身,语气越发温柔:“然后我们就去阿根廷。”

别他妈的给我画饼了,威尔想着,日向纱绫是在照顾你,同时折磨我,或者说这两者本身就是一样的。

“我不想再去走回那个死胡同。”威尔烦躁地敲击着桌面:“我不想再没完没了的渴望杀了你,来结束我——你——我们——对我自己的摧残。这两边都是堵死的,无论你是不是死在我手上、是死是活,我都没办法解脱。”

汉尼拔的眼神里带了一点探究。

“那么,我们是否可以达成一点共识呢?”

完了。威尔继续在心里咒骂着,又回到了当初他们的博弈状态,而现在威尔手里已经没有底牌了。他付出对汉尼拔的每一点信任和依赖都需要用无限的悔恨来偿还。

日向纱绫很知趣的躲了很远。

威尔将咖啡一饮而尽,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停药,我要自己恢复。然后,吃完晚饭我打算跟你来一炮。”

汉尼拔犹豫了片刻,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威廉,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他妈的知道。威尔觉得自己被气得胃疼。

“我很清楚。我不可能乖乖听话,你也不可能真的欢欣鼓舞于我的顺服。”威尔仰着头,夸张的叹了口气:“我说,我们就不能让这样死循环的问题在床上解决吗?”

汉尼拔的瞳孔微微一缩,威尔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威尔短暂的脆弱会让汉尼拔更加兴奋,可过长的消极应付会让汉尼拔失去兴趣。

老天。威尔的脑子里仿佛有一辆压路机开过,他实在无法在这样的药物影响之下做决定。

“拜托了,汉尼拔。”威尔喃喃道:“你明知道这样的我并非你真正想要的。”

汉尼拔轻轻握住了威尔的手。

“很快,威廉。”汉尼拔略微粗糙的手指抚过威尔伤痕未愈的手背。

“很快。”威尔重复道,看着日向纱绫端着盘子走过来。

他觉得自己在枯萎。


评论(1)

热度(32)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